第二集
雨淅淅沥沥地下着,张昕抱着敦敦坐在去武汉的长途汽车上。公路两边的电线上挂着一串串水珠,无声滴落在路边、田野。张昕的泪水滴滴流落在敦敦的脸上。张昕掏出手帕给敦敦擦拭几下。忽然一阵阵寒风吹进车厢,张昕浑身一缩,抹一把脸上的泪水,脱下外衣给敦敦披上,紧紧抱在怀里。
张昕抱着医院。
张昕:“大夫,我半年前带这孩子来检查过,你还记得吗?他的听力一直不正常。”
医生(丙):“记得。“取出音叉在敦敦耳边弹了弹,敦敦没有反应。医生(丙)拿过小鼓走到敦敦背后敲了敲,敦敦仍没反应。医生(丙)一脸的无奈。
张昕焦虑地:“大夫,你看有没有什么特效药能够恢复孩子的听力?”
医生(丙)摇摇头,摊开双手,无奈地说道:“对耳聋我国现在没有什么特效药物。”
张昕求助地:“大夫,能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?”
医生(丙)无奈地:“现在没什么好办法,只能听天由命。”
张昕:一脸的失望,欲哭无泪。
张昕带着敦敦一脸哀愁,疲倦不堪回到机关大院。几位邻居围上来,大家争相问长问短。
邻居(甲):“敦敦的耳朵好吗?”
张昕一脸悲哀,流着眼泪,闭口不答。
众人互相望了望,立即明白了,一片唏嘘声。
邻居(乙)瞧了瞧张昕,惊讶说道:“小张,你怎么啦?脸色这样难看。”
张昕一阵晕眩,吴妈慌忙上前扶助。
医院病房里,张昕躺在床上,昏迷不醒,嘴里断断续续说着梦话“敦……敦……敦……敦。”
张蕙(张昕小妹)时不时抚摸着张昕的额头,双眉深锁。敦敦站立在病床前用一双小手拉着拉着棉被,哭喊着:“哇……哇……哇……”张蕙抱住敦敦摇摇手,哄着说:“敦敦不哭。”
时针指向凌晨1:27分钟。空中飘落着洁白的雪花,冷风呼啸,空旷的大街上急匆匆走着一位40多岁的中年妇女(张昕的大姐张娟),脖子上裹着围巾,肩挎一只旧式腰包,脚步急促地向汽车站走去。
病房里,张昕一阵难受的样子,张蕙放下敦敦伸手放在张昕的额头上摸摸,惊恐地喊了一声:“哦!”慌里慌张抱起敦敦冲出病房嘴里喊着:“医生!医生!”
护士过来取出测温仪看了看,脸露惊恐的神色说道:“哦!40多摄氏度。”
护士匆匆跑出去喊医生。
一屋子的人显出惊慌失措的神色。
医生匆匆赶来模了模张昕的额头,用听诊器在张昕胸口上听了听,脸色凝重,回到办公室匆匆写出病人病危通知递给张蕙说道:“病人病情复杂,我们需要做全面的检查,你们也要有精神准备。”随即又吩咐护士:“把病人送到重危监护室去。”护士匆匆忙忙跑出医生办公室。
时针指向凌晨3:48分钟。张娟步履艰难地走到汽车站广场,急切切地走进售票窗口。售票窗口关闭着,有几个等待买票的人站立在墙边,有的蹲在地上说着闲话。
张娟找个地方站立在一旁,焦虑地看看墙壁上的挂钟。
张昕静静地躺在重危监护室病床上,口鼻罩着输氧气筒,手上扎着点滴。输液管小瓶子里缓缓地往下流滴着液水。
时针指向凌晨5:00分钟。汽车站售票房灯突然亮了,人们急忙涌向售票窗口。张娟夹在拥挤的购票人群中,用力地往前挤,朝前面的人喊道:“老乡,老乡,俺家有病人,让让俺。”前面的人头也不回,仍往前挤。张娟艰难地往前挪动着脚步。
轮到張娟,张娟急忙掏出钱递进售票窗口,冲售票员口喊道:“买早班去天门的票。”
时针指向凌晨5:10分钟,开往天门的汽车徐徐开出汽车站。
重危病房里张昕静静地躺在病床上。敦敦在张蕙怀里熟睡着了。医生过来观察了观察对张蕙说道:“不要扰动她,注意输液。”
张蕙:“大夫,知道了,谢谢你。”
天渐渐亮起,冬日初出。医院的大门,往住院处急切切走去。
重危病房的门被推开了,张娟急促地走进来。
張蕙扭回头惊喜地叫道:“大姐。”
张娟急步走到病床前,低下头去仔细观察张昕,用手模模张昕的额头,脸上露出忧郁的神情。
张蕙:“大姐,大夫不叫扰动她。”
张娟转过身来把敦敦接抱在怀里说道:敦敦闹吗?“
张蕙:“他醒来就哭闹着要妈妈,我哄劝不住,医生又不叫扰动姐姐。”
张娟:“趁敦敦还没醒来,我现在就把他抱回家,这里留给你了,好好照顾你姐姐。”
张蕙忧心地:“大姐,你不累吗?歇会儿再走吧。”
张娟摇摇手坚决地:“敦敦醒来就不好弄了,还是趁早走吧。”
张娟抱着敦敦走到病床前,深情,关爱地看了张昕一会,叹了口气,抱着敦敦走向病房门口。
张蕙无奈地送张娟走出病房。
张昕面部露出急促,忧伤,焦躁的神情,双手乱抓,腿脚乱踢。
画面露出黑沉沉的夜空,敦敦一个人站在空旷地上,哭喊着:“妈……妈……妈……妈……”张昕挣扎着喊叫:“敦敦……敦敦……”欲跑上去抱住敦敦,双腿如铅跑不动,突然天裂地陷,变成一个大黑洞,敦敦一个跄踉跌入黑沉沉的洞中。张昕大喊:“敦敦……敦敦……”惊慌地想要睁开眼睛,却睁不开。
张蕙惊喜地:“啊!姐,你醒来了。”
张昕闭着眼睛焦虑地:“敦敦呢?”
张蕙:“大姐将他接走了。”
张昕:“这是在哪里?”
张蕙:“在医院。”
张昕:“哦!”
张蕙把张昕慢慢搀扶起来,搀扶坐在床头。
张昕感觉喉咙干渴,挣扎着用嘶哑的声音艰难地说道:“水,水。”
张蕙急忙倒了一杯白开水,一边喂张昕喝水一边说道:“姐啊!你终于醒来了,可把我们大家都吓坏了。你昏迷了四天四夜,这几天吴妈还有好多领导、同志、朋友们来看过你。”
张昕;“哦!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?”
张蕙:“你当然不知道。”
张昕睁了眼睛睁不开。
张蕙:“姐,你的眼睫毛被眼屎糊住了,我来给你擦洗擦洗。”
张蕙找来棉签蘸上温水轻轻地帮张昕擦洗眼睫上的眼屎。
张昕慢慢地睁开眼睛,往屋子里望了望惊叫道:“小妹,我的眼睛怎么看不清楚啊?”
张蕙:“啊!什么!”往张昕眼睛上看了看,急急说道:“姐,我这就去叫医生。”说完急忙跑出病房。
张蕙陪医生走进病房。
张昕急问道:“大夫,我得了什么病?
医生:“病毒性感冒。”
张昕惊恐地:“病毒性感冒怎么这样厉害呀?”
医生:“严重的还可致命呢!你要是醒不过来就完了。”
张昕惊慌地:“哦!。”
张蕙焦虑地:“大夫,姐姐说她眼睛看不见了。”
医生看了看张蕙的眼睛说道:“找眼科医生来看看吧。!”
眼科医生走到张昕面前看了看对张昕说道:“需要仪器检查,你们找人把她抬到眼科检查吧。”
张昕被抬到眼科,坐到仪器前。眼科医生作了一番详细的检查。
眼科医生检查完毕说道:“左眼失明,右眼0.1。”
张蕙惊讶地:“哦!”
张昕一阵晕眩。
张蕙焦急问道:“大夫,怎么会是这样?”
眼科医生:“这是高烧引起的视神经炎。”
张昕捂着脸痛哭起来。悲泣着嚷道:“我的敦敦,妈妈还怎么看到你呀?我的敦敦,你以后长大怎么办呀?老天爷你怎么这么残酷无情呀?让我们母子成失听、失明残疾人。我的敦敦……”
眼科医生;“不能哭,不能哭呀!小心伤眼。”
张蕙伤心哭着劝阻道:“姐,不能哭呀!我们再想办法治好眼睛。”
张昕勉强忍住哭泣。
张娟家。敦敦在玩积木。张娟端着一小碗米汤走过来蹲在敦敦身边,端起汤匙喂敦敦吃饭。敦敦摇摇头表示不吃。
张娟疼爱地模模敦敦的头,张开嘴,手指指嘴,做了个吃的动作。
敦敦欲哭,吐着含糊不清的字词:“妈……妈……。”
张娟放下碗,叹了口气,抱起敦敦,亲亲敦敦的小脸,比划着手势说道:“敦敦,你妈妈上班干活,拿钱给你买糖糖,明天就来看望你。”
敦敦止住哭闹,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眼睛,好奇地望着张娟。
张蕙陪着张昕坐在开往武汉的汽车上。
汽车开进武汉汽车站。张蕙搀扶着张昕下了汽车。二人辗转来到公共汽车站台。稍会公共汽车开来。人们像潮水般向车门涌去。张蕙搀扶着张昕拥挤在人群中向车门挤去。
张蕙焦急地:“姐,当心脚下。”接着大声喊道:“这里有盲人请大家让让。”拥挤在前面的人回头望了望,主动让出一条缝隙,张蕙搀扶着张昕上了公共汽车,车厢内一位中年妇女见状忙站立起来说道:“大妹子,坐这儿。”
张蕙感激地:“谢谢你,大姐!”
张蕙挽扶着张昕小心翼翼坐到公共汽车座位上。
张蕙搀扶着张昕下医院走去。
张昕:“小妹,医院在哪里啊!”
张蕙抬手向前指了指:“就在前面不远。”
张昕转身向周围望了望悲哀说道:“小妹,我怎么看着周围都是模模糊糊的大小山丘?”
张蕙:“姐,这是些建筑物,你的眼睛不好,所以看着像山丘,医院吧!”
张蕙搀医院挂号大厅,排队挂号。
在门诊室眼科医生给张昕的眼睛作了一番详细的检查。
眼科医生给张昕说道:“你这是视觉神经发炎,引起视觉障碍,需要住院治疗。”
张昕乞求地:“大夫,求求你,千万治好我的眼睛,我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失听儿子,他才三岁多点,需要我的照顾,我不能看不见啊。”
眼科医生慰藉地:“你放心,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的。”
张昕双手合十:“谢谢大夫。”
半个月后
眼科医生渐渐解开裏在张昕眼睛上的纱布。张蕙、护士等人站在周围紧张地望着张昕。
张昕缓缓地睁开眼睛,向周围凝视着。惊喜地喊道“啊!我看见了,我看见了。”转身对着张蕙:“小妹,是你啊!。”
张蕙激动地:“姐,是我,你真的看见了吗?”
张昕激动地:“是的,我真的看见了。”
张蕙动情地:“姐,“你还不快感谢大夫。”
张昕面对眼科医生双手合十流着眼泪动情地说道:“大夫,谢谢你,又让我能看见我的儿子了。”
眼科医生:“你的眼睛刚愈,需要牢固疗效,不便多哭,以免复发。”
张昕擦了擦两腮上的泪水,朝眼科医生深深鞠躬。
张昕家。
张昕提起暖水瓶往杯子里倒开水,喝了一杯又一杯,地上摆放着六、七个暖水瓶。张昕倒进半杯开水,摇了摇暖水瓶,放下暖水瓶又提起第二个暖水瓶往杯子倒水,举起杯子硬灌进口里。
张昕吃进半碗饭,手捂腹部,想要呕吐,急忙放下碗筷跑进卫生间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。
夜间张昕躺在床上辗转反侧,不能睡眠,眉头紧皱。不时用手抚摩腹部。
张昕手挎菜篮子脚步履蹒跚走到大院里,从大门口走进吴妈几位邻居。
吴妈望了望张昕惊讶说道:“小张你这是怎么了?这么瘦削削的?”
邻居们:“是啊!小张,你人都快变形了。”
一位邻居大姐欲言又止。
张昕:“大姐,你想说什么?”
邻居大姐望了望众人,张了张嘴又闭上了。
张昕:“大姐你不必顾虑,说吧!”
邻居大姐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是不是得了癌症?”
众邻居一听紧张地看着张昕,张昕听了一阵昏厥。吴妈慌忙上去搀扶住张昕。
张昕面露疑惑的神色,自言自语“癌症,可能吗?”
邻居大姐悄悄地向众人说道:“我们单位老刘原来和她的症状一样。”
众邻居一阵惊恐,可怜兮兮地望着张昕。
吴妈关爱地:“小张,医院检查吧!有病早治,别耽误了。”
张昕一阵阵惶恐,伤心地说道:“嗯。”
医院。医生拿着一撂检查单说道:“医院检查不出来你的病症,建议你到武汉去确诊。”
张昕一阵恐怖,惶恐地问道:“大夫,难道我真的得了不治之症吗?”
医生:“这个还不好说,你还是赶快到武汉去确诊吧!”
张昕一听浑身颤抖起来。
夜间,张昕家。张昕坐在书桌前,泪流满面,艰难地铺开纸张,吃力地在上面写上“遗书”两个字,捂着脸痛哭。哭了一会抬起头来,轻轻地说道:“敦敦,妈妈多想你呀!不是妈妈狠心不管你,你还小,不知道妈妈的苦衷。敦敦,我的儿子,如果有一天妈妈真的不在了,你一定要立志,做一个坚强的人,妈妈在天上看着你,保佑你,为你鼓劲,为你加油!”
张昕哭泣着,用力地在遗书上写着,一连写了十几页,滴滴泪水滴落在遗书上,浸湿了纸,黑色的字被泪水浸渍得有些模糊。
张昕放下笔,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,沉思在往事之中。
天远远,路漫漫,水滔滔,山巅巅
心殚殚,泪斑斑,身倦倦,眼望穿
慈母一腔育儿泪,洒遍长途拭不干,拭不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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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邢思斌
作者简介:
邢思斌,阜阳市人,年生,中华诗词学会会员,阜阳市诗词学会顾问。